您是否厌倦了听到有关加密货币的消息？别担心，我们也是。但鉴于人们对加密货币解放力量的夸大其词，以及涉及的巨额资金，澄清加密货币的作用和不作用非常重要。除去炒作，很明显，加密货币只是另一种投机资产，意味着少数人获得巨额利润，而大多数人则遭受痛苦。
在最近接受 Radio 播客 The Dig 采访时，主持人采访了 Vice 科技记者兼播客 This Kills 联合主持人 Jr 和《新共和》撰稿人 Jacob。他们共同回答了为什么加密货币尽管具有粗暴和暴利的本质，却仍然如此具有吸引力。英文记录（“Is Worse”）经过编辑，以保证篇幅和清晰度。以下姓名缩写。中文翻译经过删节。由于篇幅较长，分两部分发布，这是第一部分。
加密货币
DD：在开始之前，我们先来了解一些基础知识。什么是加密货币？它真的是货币吗？
EO：看待加密货币的一个简单方法是，它是一种数字代币，在某些情况下只是一种价值存储手段，而在其他情况下，它是围绕数字资产或项目的一些复杂方案。但从本质上讲，它只是一种以某种方式具有一定价值的数字代币。
JS：它真的是一种货币吗？我认为不是，因为大多数加密货币不能轻易兑换商品和服务，而且它们的价值波动很大，很难将大多数货币的相对稳定性归功于它们。支持加密货币的人说：“那么，黎巴嫩或其他通货膨胀严重的国家呢？他们的货币并不总是稳定的。”但理想情况下，你当然希望货币是可消费、可交易、价值稳定的。加密货币并非如此。
DD：那么如果它不是货币，它是什么？为什么它有价值？有时它很有价值。
JS：它主要是一种投机工具。有非理性繁荣的想法，甚至是集体幻觉。但我认为加密货币的主要用途是市场投机和创建复杂、具有潜在经济危险的金融工具，与信用违约掉期没有什么不同。
从产值角度来说，我认为不是。加密货币的主要价值是投机工具。人们试图通过加密货币致富。
EO：我同意。围绕加密货币或加密货币支持的平台有一些有趣的项目。但加密货币本身，我不能将其视为货币。即使在慷慨的框架下，它也是为投机者准备的，主要用于投机或促进资金从一个口袋流向另一个口袋。
从我开始报道加密货币、加入加密货币群组和聊天室开始，我就对拉高出货群组的邀请如此频繁，以及拉高出货群组的类型之多感到惊讶。有些群组似乎是功能性计划，就像是“我们什么时候拉高、什么时候抛售，以及每个人从中赚了多少钱，都是透明的。这里有一个漂亮的小电子表格，让我们来计算一下。”还有一些群组简直就是一片混乱。
但一般来说，这是以一种非常浪费（）和复杂的方式推测性地完成的。
JS：我认为更支持 Web3 或加密货币的人会说，所有加密货币和哄抬和抛售计划都是一种干扰。真正有趣的是使用代币创建的新型治理——比如使用您拥有的金额作为对某些事情进行投票的方式——以及新型组织。我倾向于认为这些都是副产品。对于对此感兴趣的人来说，他们看到了存储和保护数据的新方法以及管理组织的新方法。其中一些人意图良好，但他们忽视了大多数金钱和欺诈的存在。
此外，“地毯式拉拢”现象时有发生，即项目负责人突然消失并卷走所有资金，尤其是在 NFT 或任何社区驱动且需要人们进行初始投资的项目上。
哄抬股价和抛售是加密货币领域一个有趣且持续存在的特征。我最大的担忧之一是交易所的市场操纵。举个例子。我所在的群组有 300 多万人。几乎每个星期天，他们都会在加密货币交易所进行哄抬股价和抛售。他们先在群组中大肆宣传，然后在哄抬股价和抛售开始之前不发行代币。他们说，“我们将获得丰厚的回报。我们让所有人都参与其中。我们有鲸鱼（持有大量代币的人），他们会帮助推动市场。”
然后，他们发行代币，通常是山寨币，也称为“垃圾币”。有时有些人会想出一些相当不错的代币。但如果你查看幕后的所有交易数据，你就会发现有人在正式发行前几分钟交易了大量代币。这意味着操纵哄抬价格的人提前买入，然后价格下跌。最后，他们说：“我们获得了 400% 的回报。下周见。”
这就是欺诈和操纵。这些都是这种现象的典型特征。有些人认为你可以整顿这个行业，让它更有名气，这是可能的。但现在，哄抬股价和抛售计划是标准做法。它们发生在我订阅的交易所，世界上最大的交易所。你必须知道这种情况每周都会发生，但这只是系统的一部分。
DD：在我们进一步讨论之前，什么是区块链以及它是如何工作的？
JS：区块链基本上是一种分布式数据库或账本。作为一种技术，区块链可以追溯到大约 30 年前。批评者会说，区块链作为一种技术已经存在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但尚未找到正确的用例。例如，比特币是一种分布式账本。它是一种区块链。它是不可变的，因此可以向区块链中添加数据，但不能删除数据。
为了监督治理，人们在世界各地的计算机上运行比特币软件。当交易发生时，它会被附加到区块链中。通过所有这些分布式计算机运行区块，比特币软件有助于确保区块链的安全并确保所有记录都得到保存。
EO：区块链也受到了广泛关注。即使你对与加密货币相关的每个元素都持怀疑态度，例如去中心化融资计划，区块链技术也是一个有趣的发展。我们现在可以将其应用于与加密货币无关的各种事物，以促进更多的透明度或隐私。
DD：由于进行交易的实体或个人都是匿名的，所以每笔交易都是私下记录的，这样是否具有透明度？
EO：是的。有一个例子如果开发出来会很有趣，但我认为不会很有趣，因为它违背了很多人的利益。我看到欧盟（欧盟资助的一个项目，旨在提高欧洲公民的数字主权和隐私）的一项提议，试图使用区块链开发一个系统，允许任何政府官员在世界任何地方进行匿名举报，并扩展到企业员工。无论如何，你都可以验证它来自那个地方，但你不必担心那个人的身份被暴露、揭露和打击。
不过，这样做也存在一些问题。例如，如果只有少数人拥有该文件，你仍然可以联系举报人并了解是谁干的。这是一个有趣的建议，可以加以开发，但类似的东西不会被开发，因为其中一些用例违背了公司的利益。
DD：您认为区块链有潜力用于任何形式的社会公益吗？我知道左派对此有一些争论。
JS：我持怀疑态度。这并不是说我认为技术本质上是邪恶的、坏的或恶意的，但我认为我们已经有相当多的时间来观察区块链是如何以对社会更有益的方式被使用的，而这些方式并没有取得进展。目前，我们确实有像 [一个用于记者和消息来源/告密者之间安全通信的免费软件平台] 这样的系统，允许人们举报。它可能不像区块链举报系统那样有效、公开或永久，但我认为有些人正在寻找区块链的革命性可能性，尤其是那些可以赚大钱的行业人士。对于许多没有经济利益的人来说，这并不一定是显而易见的。我同情并愿意接受来自左派的论点。然而，我还没有真正看到它。
此外，还有一些我们在批评加密货币时并不总是谈论的首要问题。坦率地说，我认为货币需要与国家或某种政治治理挂钩。正如我对国家和国家对事物的控制有异议一样，我也认为私人货币是有问题的。我们在 19 世纪确实遇到过很多这样的问题，比如联邦债券和富人印制自己的私人货币。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项技术的一些初始条件及其部署方式几乎是无望的。
我对具体的用例持开放态度，但就货币而言，我认为这并不具有解放性，也不能导致经济解放，尽管左翼的一些人似乎也认为它可以。
DD：既然加密货币的暴利现实如此明显且如此粗暴，为什么它总是被如此强烈的乌托邦言论所包裹呢？
EO：部分原因是人们相信区块链可以带来革命性的突破。我非常熟悉的左翼区块链案例大多来自“区块链社会主义者”，他们提出了有趣的用例，但通常来自思想实验，或者来自左翼夺取权力、控制住房或控制一些大片财产的情况，然后开始思考如何建立永久的公共所有权、权力下放或公共治理，以便在政党输掉选举后长期存在。
DD：这让我想起了我们在历史上看到的控制论社会主义管理的雄心。
EO：我认为这是个好说法。其中贯穿着一条技术官僚主义的线索。关于中央计划的争论，就像很多争论一样，可以追溯到关于计算的争论，关于如果你有足够的信息、实时输入，以及在输入和生产之后组织和分配资源的方法，你是否真的可以坐下来计划经济。
但所有这些都假设右翼和资本家对区块链的势头可以被阻止或克服，而我认为它不能。目前，它已牢牢嵌入金融化。该技术的大部分开发方式、应用方式和用例只是被用来推进真正的商品化、私有化和洗钱、投机或金融化。我认为收回所有这些东西然后试图将其重新用于左翼目的没有什么意义。
我更愿意彻底摆脱它，然后在我们发展新社会时弄清楚什么可以保留，什么不能保留。它几乎完全被资本主义逻辑、应用程序和用例所控制，如果我们能将它从所有这些中解放出来，那么我们将拥有更美好的世界。
JS：几十年来，我们也经历了右翼和共和党领导的对政府的攻击和政府的空心化。很多事情都行不通，或者说没有效果。我们的机构腐败了。因此，人们（尤其是右翼人士）赋予加密货币的乌托邦使命的一部分就是将其作为我们一直在等待的解脱，逃离我们混乱的政治和支离破碎的机构。
当然，正是右翼势力让我们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会认为一些相当荒谬的人物赚得的巨额财富是鼓舞人心或解放人心的。
比特币文化相当粗鲁，而且男性气概十足。大部分都是男性。它非常阶级化。最常见的梗之一是：“穷得开心就好。”你可以找到相信社区或某种形式的经济解放或解放的人，但也有很多人只想致富，想驾着最新的货币飞向月球，并认为埃隆·马斯克或所有比特币影响者，如迈克尔·塞勒（他创立并领导 BTC，并于 2020 年宣布他打算探索购买比特币或其他替代资产）都很棒。
你可以用几种不同的方式来谈论乌托邦。有些东西相当丑陋，自由主义、无政府资本主义、极右翼，还有一些人不想纳税，想被国家抛弃。加密货币的主要吸引力之一，尤其是 NFT 或 DAO 之类的东西，是加入一个社区。
比特币
我认为加密货币与它所宣称的完全相反。对我来说，一个大问题是去中心化的论点。它在修辞上对人们来说很有说服力，但实际上却非常有限。一旦你深入了解，就会发现任何去中心化的感觉都是似是而非的，因为加密货币，尤其是比特币，非常集中在少数账户中。比特币中的财富不平等甚至比法定一般美元社会中的财富不平等更为极端。
所有这些向平等主义、去中心化和权力重新分配的姿态都是假象。我们真正在做的是重新洗牌权力关系。你不一定要从一个系统中摆脱权力。相反，你要重新分配它，重新分配谁有权力，谁可以利用规则。这是一个你随处可见的问题，尤其是在去中心化金融 (DeFi) 中，那里有很多拉帮结派，很多人在偷钱。人们信任现有的代码——如果我们只编写正确的代码，如果我们有智能合约，我们就不需要人或机构。但你要意识到，这种去中心化和分配权力的想法，甚至摆脱人类决策者，实际上是相当无效的，并带来了全新的复杂情况。
DD：关于创建一个没有政府专制权力的去中心化新世界的乌托邦言论层出不穷。但 和 上也有这样的日常讨论，其中有嘲笑穷人的表情包。实际的加密兄弟世界是否严重依赖自由主义者、密码朋克教父，还是日常的加密讨论已经摒弃了许多这种虚伪？这两件事如何融合？
JS：加密货币已经进入了影响者、名人、个人崇拜和宗教的领域。你会看到 和其他地方的许多人都在为最新的加密货币影响者加油，并喜欢他们那些非常愚蠢、鼓舞人心的言论。每个人都站起来，努力工作，看着他们的钱包越来越鼓，积累了大量 Sats，这是购买（比特币的最小单位）或小额比特币的术语。这些影响者周围已经形成了一种奋起直追的兄弟文化——其中一些人曾经并不完全诚实，但这是完全不同的问题。
这已经取代了许多原来的赛博朋克、自由主义、通过技术实现自由的倾向。我认为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计算机不会让我们自由。
这个市场变得如此有价值。我无法告诉你比特币的市值，我认为它超过一万亿。整个加密货币的市值超过一万亿。而且有大量风险投资资金流入这些公司，所以这不仅仅是人们坐在家里拿着刺激支票买一些以太坊并希望它上涨。那里有真正的钱。有对冲基金和其他公司在交易所进行高频交易。这一切都朝着加密货币的专业化和庆祝的方向发展。
EO：人们将政治因素投射到去中心化和这项技术的关键部分上，但实际上，它根本不是去中心化的。无论是实际实施或开发这些项目的人数，无论是实际构建平台的货币，无论是社区或投资者的类型，还是投资的资金——它都不是去中心化的聚宝盆。
在这个想象中的狂野西部，每个人都是边境牛仔，在从他人手中偷来的土地上扎根。
DD：我认为它就像《宅地法》，但是在元宇宙中，对吗？
EO：有趣的是，这种想象支撑了一些立法及其背后的言论。当人们通过法律鼓励拥有大量加密货币的人移民时，比如在波多黎各，他们这样做的部分原因是他们并没有真正把波多黎各想象成一个真实的地方。他们把它想象成一片新土地，真正的商人和真正的富人可以在这里定居，他们可以真正发展这个国家。
但如果你花时间和那些搬到那里的人交谈，你就会发现他们之所以搬到那里是因为他们不纳税。他们根本没有兴趣向波多黎各纳税。他们想搬到那里只是因为他们一年用加密货币赚了 300 万美元，他们真的不想缴纳 100 万美元的税。
人们对加密货币、比特币、去中心化金融或所有这些事物的实际意义存在误解。这会损害每个人和每个机构的利益。这为骗子、影响者、意识形态倡导者、风险资本家和所有这些人提供了很大的获利空间，而不是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好。
DD：Jacob，您写道，加密货币的运作方式很像多层次营销 (MLM) 计划。事实上，互联网上充斥着来自 和 Avon 等公司的促销活动，也许尤其如此。您写道：“与 MLM 一样，加密货币创造者建议通过重新投入该计划来应对逆境或比特币价值的下跌。‘逢低买入’是一种常见的建议，当市场一片空白时，它就成了一个半讽刺的口号。许多加密货币创造者声称他们“持有”（拼写错误为‘我持有一种加密货币是为了未来的利润，而不是出售，这个词来自早期比特币论坛中‘我持有一种加密货币’的拼写错误，当时加密货币的价格正在下跌）数年甚至数十年。以这种世代相传的崇敬对待资产是试图人为地为其注入意义和价值的另一种方式。如果你预测资产的价值将在未来无限期上涨，那么唯一的风险就是买入速度不够快。”
这种围绕加密货币的互联网文化是如何形成并培养出对“未来”的集体承诺的？这种文化是什么样的？人们如何参与其中？您认为它在社会情感方面为人们提供了什么？
JS：对某些人来说，比特币确实提供了他们在比特币中寻求的那种意义。我说比特币的某些方面类似于宗教或邪教，这可不是开玩笑。比特币有神圣的经文，有包罗万象的人物，有一位隐藏的救世主——中本聪。如果人们只遵循某种救赎过程，比特币就有革命或解放的潜力。有些人以这种方式成为真正的信徒，有些人称之为“比特币极端主义者”。即使是比特币的真正信徒也不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但比特币在不同程度上提供了一个社区、一个社会目标，就像一种将人们团结在一起的粘合剂。
比特币的很大一部分，以及一个模因，是“上涨”，这意味着比特币持有者会告诉你比特币为何具有内在价值。他们会说，“比特币很稀缺。它由区块链和软件保障安全。”他们想出了所有这些理由来解释为什么一个比特币不值零。但实际上，很多都是“上涨”的共同错觉，随着人们的兴趣增加，围绕它建立一种文化，最重要的是，在社交媒体上用虚假账户吸引粉丝，价值就会上涨。
在很多方面，它就像一个多层次营销组织，包括所有权和归属权。经济学中有一种理论叫做“博傻理论”，基本上就是说有些资产没有内在价值。你只需要找到一个比你更傻的人，他认为它比你更有价值，然后你就可以卖掉它。这就是比特币的情况。它从始至终都是博傻。你只需要找到一个比你更傻的人，然后把它卖给他们。
就代际问题而言，我认为有几种看待它的方式。有些人真的想相信，“我正在投资一种资产，我的孙子孙女会从中获得回报或能够出售。”他们中的一些人只是想相信他们没有购买数字蛇油（蛇油是一个用来描述欺骗性营销、欺诈或骗局的术语）或其他东西。还有一些人这样说是为了炒作市场。
例如，这家名为 的公司负责人迈克尔·塞勒 ( ) 是最大的比特币巨头之一，他基本上已经将自己的企业软件公司变成了一个借债购买比特币的工具。他一直说他们永远不会出售。这是有可能的……但如果他们已经通过一些子公司出售了比特币，我也不会感到惊讶。但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想把比特币炒作成一种每个人都需要拥有的真正革命性的资产。
EO：塞勒喜欢说“买它，借它，偷它”。
JS：我不知道这句话出自他的口中，因为他屏蔽了我，但他真是太荒谬了。他是比特币的一位大神。他不应该被太当真，但他确实有很多追随者，尤其是在这些积极进取的有影响力的人当中。
还有一家名为比特币的公司，它基本上是一种投资工具，正在购买大量比特币。你从这些购买大量比特币的机构实体那里听到的是，“这是你以新的方式创造世代财富的方式。”我持怀疑态度，我怀疑一些最吵闹的人是否真的持有。
EO：有些人可能会。因为你可以通过他们的钱包进行验证，并在一定程度上查看他们的交易。但有些人不会提供这些，有些人在特定时间炒作或购买时有既得利益。 作为比特币的大持有者，是比特币价格暴涨的幕后推手。Jacob 对 做了精彩的介绍，并强调了这一点。
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很多“鲸鱼”和很多有影响力的人之所以发表这样或那样的言论，并不是因为他们相信它，而是因为他们有推动它的既得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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